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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個普通人。
是這個世界上平凡的一員,和大街上的人們沒什麼不同。
不過,我穿越了。
這樣特別的經驗,讓我有了也許我也可以成為主角的念頭。
「你是白癡嗎?連低階的火球術都使不出來,還想成為魔法師,真是癡心妄想。」
我面無表情的低著頭。
嘲諷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「看他傻站在哪,真可悲。」
「連天賦都沒有的人,哪來的臉跟我們讀同一所學校?」
「嘖,他還是平民,連跟他同間教室,我都覺得噁心。」
事實證明,即使穿越了,我仍然只是個普通人。
在所有人或不屑或憐憫或看笑話的眼神中,我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–
張開手掌,我能感受到體內的魔力隨著五指併攏而聚集,但在完全聚集前就消散了。
我又失敗了……總是無法好好的凝聚魔力。
這是第幾次,已經數不清了。
但是,沒關係。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生存之道。
試了那麼多次,我多少也掌握了ㄧ些技巧。
我試著加快魔力的凝聚速度。
有一絲火苗從我掌中迸出,我皺著眉,更加專注在魔力的流動上面——成功了!
熊熊的火光燃燒著。
我愣怔地望著掌中的火焰,有種難言的感動。
–
隔天,我迫不及待的想向曾經看不起我的老師證明:我也是能使用魔法,我不是完全沒有天賦。
看完我耗費全力使出來的火球術,老師只說了一句話:「你可別說我曾教過你。」
那睥睨的眼神我至今難忘。
所以說,普通人就是普通人。
魔法學校……不是我這種普通人該去的地方。認清這點後,我就退學了。
後來我利用我那微薄的魔力做起了藥師。
賺得不多,但能養活自己。
在這樣日復一日平凡不變的生活中,我逐漸淡忘過去的遭遇。不過,也許是心中還殘留著不甘,我每天都會抽出一點時間練習火球術。
–
今天,因為要採集即將缺貨的丁菱草,我特意早起,揹起竹簍,出發前往森林深處。
我以為今天只是我人生中平常的一天,卻沒想到,發生了意外。
抵達至丁菱草的所在地時,我看見了熟悉的身影。
不遠處,三名身穿法袍的魔法師正在與魔熊戰鬥,其中的一名魔法師,是我十分熟悉的人——艾德里安・索雷斯塔。
我曾經的老師。
『你可別說我曾教過你。』
想起他曾說過的話,我默默地後退了一步。
那隻魔熊很不對勁,身體更高大不說,連力量都比一般魔熊巨大,雙眼染上血色,全身充滿不詳的氣息。
但魔法師的戰鬥,身為普通人的我不該參與,也無法參與。
也許今天不適合採集丁菱草。
只是接下來的畫面,卻讓我身體定在原地,難以動彈。
有一名魔法師被魔熊甩飛出去,整個人狠狠砸在了地上,暈了過去。
他身上多處被魔熊抓出來的傷痕,傷口處湧出的血液幾乎染紅了整個法袍。
這還沒完,又是一名魔法師被甩飛,這次落在了我身邊。
似乎沒料到有人,他剛狼狽的想起身,一抬頭看到我就錯愕地瞪大眼。
「這裡怎麼會有人……」喃喃自語了一句,他很快就看著我喊:「快走!」
他身上的傷不比另一個重傷暈過去的人輕,肉眼可見之處都是傷,其中最重的傷勢在腹部,似乎傷到了內臟,即使他摀著傷口仍然在滲血。
我也很想走啊……
腦中閃過諸多思緒,最後我仍一咬牙,湊到對方的面前。
「你要幹嘛?!」
「我是藥師。」
我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話。
是的,身為藥師,怎麼能丟下眼前的傷患呢。
幸好我身上總會隨身攜帶一些緊急藥品。
因為情況嚴峻,我只能簡單的包紮,對方也配合,治療很快就完成。
「謝謝,但你真的該離開了。」
丟下這句話,他拿起法杖,立刻投入戰場之中。
這期間,魔熊一直是老師一個人在牽制。
但他看起來快要撐不住了,即使我治療過的人加入,他們加起來也抵擋不住那頭魔熊。
所以,我應該要趁他們纏住魔熊時離開,這才是做為一個普通人現在該做的事。
畢竟依現在這個情況來看,他們如果不退,只會送命,我留在這也是幫魔熊加菜。
而且對方都讓我離開了,我根本沒有必要留下。
——那我為什麼還要繼續坐在這,拿著繃帶,低頭往這個暈過去的人身上纏呢?甚至,我……
還沒等我理出頭緒,魔熊將我治療過的人擊飛,而老師傷勢過重,發出一道魔法,似乎就耗盡最後的魔力,靠著法杖支撐才沒倒下。
長時間的纏鬥下,魔熊也身受重傷,不過傷勢激出了牠的血性,牠看起來更狂暴了。
牠怒吼了一聲,對著老師高高抬起了牠傷痕累累的熊掌——
我下意識丟出了我唯一會的魔法。
火球砸在魔熊的身上,碰的一聲炸開,卻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,威力小得可憐。
但魔熊轉過頭來,視線鎖定我,眼睛泛著血光,似乎被這如螻蟻般渺小的魔法激怒。
見狀,我立刻吞下了藥丸。
……我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些事?
正規魔法師都殺不死的魔獸,我這種半調子的魔法師逞什麼英雄。
普通人就應該做好普通人的事,這明明是我一直以來的理念……
怒火中燒的魔熊,這次朝我高舉牠的熊掌。
頭腦開始發暈,毒藥已經生效了。
只要牠拍下來,濺出來的血液淋到牠的傷口,毒素就會進到牠的體內。
這種毒藥效很快,但我不知道這能拖多久時間。
「西奧多——!」
我有點驚訝。
老師,記得我的名字啊。
伴隨著這個想法,心理莫名感到滿足。
有那麼一瞬間,死亡逼近的陰霾都被我拋之腦後,我轉過頭,剛好對上了老師的眼睛。
充滿震驚,難以置信,痛苦,絕望……
我對他一笑,用口型說出了最後的遺言:「對不起。」
對不起,老師。
我似乎到了最後,也還是沒有將最基礎的火球術學好。
接著便是,永久的黑暗。